盛夏酷暑,庭院树荫,石桌石凳,一杯清茗一卷书,悠闲阅读消夏,心境恬淡清爽。看到几本书里有写杞柳的文字,因为生长在杞柳之乡,对这些文字颇感兴趣,反复品味。杞柳不是“万条垂下绿丝绦”之柳,我所爱之柳是蛮荒湿地里的“野柳”,每逢想起,总会油然而生敬意。
杞柳不是一时一地之物。旷古以来,举凡江河湖泊、山陬海澨以至沙漠之洲的滩涂湿地中,都有它的足迹。
早在原始社会时期,杞柳已经是一种非同寻常的野生植物了。它适应生存的能力很强,生命力旺盛,它不择地势随处生长繁衍,茁壮繁茂。特别是滩涂湿地,更是杞柳家族自由繁衍生长的理想王国。杞柳柔韧而不脆弱,富有弹性。
杞柳的特性与原始人很相似。在“人猿相揖别,有几个石头磨过”的蛮荒时代,原始人时常遭受洪水猛兽、疾病瘟疫的肆虐,生命非常脆弱而短暂,但同时也磨砺出具有杞柳那样柔韧而刚的特性。想来那杞柳和原始人虽然物种不同而生命却是同源,都是大自然的儿女,彼此之间便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原始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利用杞柳的韧性编制各种器物用来盛东西,杞柳也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提供生活上的方便而牺牲了自己。或许,原始人柔韧而刚的特性不仅是由于磨难而生,抑或是于分享杞柳赐予他们生活上的方便之余,也受了杞柳的启发吧。原始人热衷于用杞柳编制器物方便于生活,显得是那样的情有独钟,这便不期而然地体现出了一种最原初的自然与人文的天作之合了。为着这种饶有兴味的天作之合,似乎应该可以说,当年原始人用杞柳编制的器物是中国柳编制品的雏形,甚或也可以说是中国杞柳文化和柳编工艺的婴儿时期吧。
根据考古资料记载,河南杞县古代多产杞柳,周武王伐纣以后,封夏禹后代东楼公于杞地,因其地多杞柳而立国名为杞国,成为中华大地上一个古老的方国,甲骨文卜辞即有“杞侯”的字样。另有资料说是夏禹封其后代于杞地建立杞国。不论哪一种说法,总是与杞柳有关联。在那个时代,建立国名这样的大事,多半会以当地最突出的事物为参照,杞国的建立则因其地多产杞柳而以之为国名,杞柳客观上成了杞国历史文化的一种元素。杞县文化源远流长,源头可追溯到伏羲氏和神农氏时期,并不难想象杞柳盛产之地的古老方国文化中也自然会有像《诗经》等资料中记载那样,蕴含着杞柳文化的成分。《列子·天瑞》中杞人忧天故事反映道家“顺乎自然,无为而治”的思想,表现杞国子民们探究自然、适应生存的“天问”精神。这就诚如杞柳顺乎自然而生存,即使人工扦插,本自无根却能随处生根茁壮成长,体现出自然与人文合一的顽强思想。
杞柳文化元素在《诗经》中也早已有了一定的体现。在《东方未晞》一诗中即有“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诗中的“折柳樊圃”,既呈现了春秋先民生活的一个小小家园场景,同时又表达了对家园国势深深的担忧。古时家园的篱笆墙,常用杞柳旱柳的柔韧枝条编织。此处的“折柳”,表达的却又并非坚韧,而是暗指不堪一击的脆弱。家园被强敌窥伺,用杞柳柔枝编织篱笆墙,能保住家园的温暖和安宁吗? 所以再柔韧的杞柳,在强敌窥伺家园的情况下,仍然显得很脆弱。《诗经》中有抒写家国兴衰的黍离之忧,那么这首诗抒写的又何尝不是对家园国势的杞柳之忧呢?
杞柳出现在青年男女幽会的场合则又别具一番风情。在《诗经.将仲子》一诗中:“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热恋中的男孩情不自禁,猴急似地意欲翻墙入室幽会女孩。女孩说,仲子哥呀,不要翻进我家院子里,折断了篱笆上的杞柳枝。我不是吝惜它们,是害怕爹妈看见,要不然,情愿让它们为咱俩的爱情做牺牲。男孩深情地看着女孩犹如此刻月光下的杞柳亭亭玉立,温婉柔美,多姿多情。他捧起杞柳柔嫩的枝头儿细软的叶儿放在脸上,清新而温暖。他深知爱情是建立家庭的前奏,弄断了杞柳枝,必然会给他俩的爱情婚姻造成痛苦的结局,便约定来日在丰水涘杞柳丛相会。想想他们是那样的有责任心,有担当,敢于追求自由婚姻的幸福,又能顾及对父母的孝顺,诗人委托清风明月下温柔的杞柳参与到这个优美动人的故事里作了见证。我们不妨姑且把这个优美的故事称为杞柳之爱吧。
杞柳在《文王有声》《南山有台》的诗句中参与表达的内容又有新的升华了。《文王有声》:“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芑”同“杞”,为杞柳。)意思是,丰水边上杞柳茁壮,武王担当着兴国重任,怎么能不繁忙呢?《南山有台》:“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说南山坡上的杞柳迎风起舞,北山坡上遍野李子树。老百姓今天很高兴,因为伟大君王是万民父母。这两首诗里通过写杞柳来表达对君王仁德美政的颂扬,同时也侧面反映出杞柳与那时国计民生有了一定的关系。这便是杞柳之颂了。
杞柳在先民们心目中是那么美好,他们用比兴手法把杞柳和神圣的爱情连在一起,和国君兴国大业与万民幸福连在一起,来象征高洁的情操与美好的愿景。朱熹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兴”的手法也兼有比喻、象征、烘托等较有实在意义的用法。“兴”的手法特点要求在“先言他物”与“所咏之词”之间应有在某种思想情感方面的内在联系。这几句诗中“先言他物”的杞柳引发的“所咏之词”,形象深刻地显示出,杞柳在《诗经》时代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文化思想的象征亦或是一种文化符号,用杞柳表达家国主题绝非偶然与牵强。
由原始社会到《诗经》时代,杞柳给人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质朴无华、亭亭玉立,适应生存,柔韧顽强,于家于国可谓人世间有情之物。或许当年孔老夫子删诗的时候也是这么看的吧,不然的话,也许不会把杞柳保留在这部传承至今的千古经典中了。孔子审阅诗经是很苛酷的,而杞柳文字能够保留下来,看来杞柳的某种情愫,或某种精神感动了他老人家,也对杞柳情有独钟,让它登上经典史诗大雅之堂,则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又记得梁启超先生称《诗经》为中国“诗时代”的开端,指出在它的源头能寻绎出中华民族的心态(情感反映的方式)和生态(生存状态的多样),让人在昏愦中得振奋,在混乱中得清明。若按梁先生的意思,则杞柳位列“诗时代”的开端《诗经》的殿堂,亦可谓功莫大焉。杞柳从原始社会到《诗经》时代,已经由原初的植物生态升华到文化生态,使人们由此了解到古老的民族多元的生存状态与情感反映的方式,不知梁老先生可认同否。
杞柳的美好还在于它的质地柔韧,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情怀。《孟子·告子上》中“以杞柳为杯盘”,黄庭坚《乙未移舟出》中“曲折作杞柳”,都不同程度地从一个侧面表现了这种品性。杞柳的柔韧,使它以顽强的生命、坚定的意志,不择地势随处生长,让人感受到它于柔韧之中表现出的刚强。我想起了明朝初年屡次大移民。颍州到淮河蒙洼地区多数移民来自山西与山东,他们背井离乡,异地谋生,便广泛种植杞柳寄托乡愁,抒发沧桑之恋。他们同时也受到杞柳柔韧刚强的个性启发,无论在哪里都能适应生存,自强不息,生生繁衍。杞柳在历史长河中已经和人们结下了深厚的文化情缘,则应视为不争的事实了。晋朝的孙楚《登楼赋》写“杞柳绸缪,芙蓉吐芳”,可见杞柳之美好在作者心目中堪与芙蓉相比,实乃天生丽质。
杞柳之于人可谓益善多多,与它有关的美丽的故事同样也很感人。传说北宋年间,淮河泛滥,河神同情善良的王老汉,告诉他用杞柳把自己家周围圈起来可保平安。王老汉却连夜割柳条围住了周围的人家,没来得及圈自家院子,他和老伴就被大水冲走了。乡亲们为纪念老人、保护河堤,从此养成了栽插杞柳的习俗。大宋皇帝深为感动,拨银五万两修河,并于河堤广种杞柳,以此纪念王老汉,并使百姓世代享有杞柳之利。
小小杞柳,你柔弱苗条,你是柳中的好女子;你柔韧而刚,是柳中的大丈夫。我想称你为“杞柳人”, 你不图富贵,你富有典型的古道热肠,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你,你总是默默奉献而无怨悔。读着你的故事,想起我的家乡月牙湖来。每逢孟春季节,正是“杞柳绸缪”的时候,那满眼弥望的杞柳郁郁葱葱,生机蓬勃,春风拂面,送来阵阵扑鼻的清香。在生计艰难的岁月里,杞柳就是月牙湖畔人们的救命柳。“金条银条不如柳条”,“家里没有柳条子,甭想娶着老婆子”,“要想娶老婆,会编笆斗打簸箩”,“编筐打柳养家活口”。
这些顺口溜形容杞柳在那个非常年月里起到的作用是一点都不夸张的。每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们把杞柳枝杈上的嫩头儿掐掉用开水焯焯,拌上黄豆面蒸熟了充饥,把落下的叶子和腐烂的根子弄回家,连同刮掉的杞柳条子皮当柴烧。人们用白条子编各种柳编制品,或挑到集市上去卖钱,或者到临泉、颍上、霍邱、固始等地方换红芋片子或大米。就这样,人们长年累月,用勤劳的双手把杞柳完全地利用起来维持生活,无论是重灾荒年月还是寻常时期,都离不开杞柳。
洪涝灾害严重的时候,王家坝开闸放水,月牙湖畔的人们和王家坝人同甘苦共患难,同呼吸共命运。看着被洪水冲走的猪牛羊和麦草垛,看着被洪水吞没的杞柳与庄稼,默默承受着巨大的牺牲,承受着精神上的沉重压力,却很少有怨言。大家继续用杞柳条编织着对生活的韧性追求,编织着新的希望,编织着坚定的信念,编织着对生存的刚强与执着。在那最困难的岁月里,他们都能够坚信这一点:只要有杞柳,只要有勤劳的双手,只要有党和政府,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他们用勤劳智慧编织出杞柳生活,编织出杞柳人生,也编织出杞柳人精神。每逢这样的非常时期,为了父老乡亲们的生活与生存,纤细柔韧的杞柳,总是默默地牺牲奉献自己的一切,正像人们为了保护淮河上游兄弟姐妹们的生命财产而默默地牺牲美好家园一样。
人们世世代代和杞柳打交道,许多人以柳编为业,从内心里特别感谢杞柳在艰难困苦的岁月中一路相伴赐予一种生活的来源,和杞柳结下了深厚的情缘。这里的人们已经完全地和杞柳紧紧拥抱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同呼吸共命运,同时也从杞柳身上受到了启发,日积月累、潜移默化、潜滋暗长,逐步养成了自强、宽容和奉献的美德。
这种美德体现在我的师傅“老柳编”申增福的身上,是那样的朴实生动。月牙湖属于蒙洼滩涂湿地,百姓世代以来饱受洪涝灾害造成的苦难,时常难以维持糠菜半年粮的生活。师傅娶妻生子后更是深感家境艰难,便学着用杞柳编制提篮筐、笆斗、簸箩、簸箕等卖钱养家糊口。他凭着杞柳一般的韧性,勉强维持十口之家的生活,还供应二弟上学读到师范毕业参军当了军官,他仍然起早摸黑地做柳编,不要二弟一分钱。1957年黄岗区成立柳编合作社,他被聘请去当柳编师傅,直到1962年柳编合作社解体,回家后,他依然靠“编筐打柳养家活口”。这位“杞柳老人”一生和杞柳相伴,把自己宝贵的年华献给了柳编,献给了亲人,献给了他亲手培训的上百名柳编技术员。
我的脑海里,始终镌刻着这样一幅画面:每逢汛期洪水泛滥,王家坝开闸放水,淹没了我们这里良田和村庄,乡亲们愁眉不展,哀声怨气。师傅叼着烟袋,手里不停地编着柳货。他时而猛抽几口老烟,喷云吐雾,连声咳嗽之后,缓缓地说,咱这里不受淹,那河南人得受淹,咱能编筐打柳养家活口,人家咋弄吔。烟袋窝发出吱吱声,一阵咳嗽,手还在不停地编着。他总是这样劝勉鼓励大家。而今,师傅在杞柳飘香的季节里作古了,正安息在杞柳湖畔的冈坡上,面对满湖弥望的杞柳,静静的悄悄的,很安详。老人走了,他和他心爱的杞柳 一样质朴无华默默奉献的美德依然活着,他给了我追求人生的精神力量,他留给乡亲们坚定的生活信念依然活着。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群众生活十分艰难。阜南县手工业管理局于1963年成立了柳编厂,派人员去镇江学习柳编工艺技术,同时吸收本地民间编织工艺,编制出的工艺品参加广东交易会评比获得第一名。这一次由于政府行为的推动,振兴了阜南东部沿淮蒙洼地区柳编业。小小杞柳,在解决暂时经济困难燃眉之急的特殊年代里,又一次为缓解群众贫困的生活压力做出了奉献。
改革开放以来,杞柳一如既往地为发展地方经济继续付出奉献。月牙湖畔耿寨村民王文忠,如同杞柳一般的实心实意、质朴无华、韧性顽强。他几十年如一日,用杞柳编织出勤劳致富的小康路,编织出走向世界的杞柳大道,他带动数千名农户共奔致富路。他的公司采取“公司+基地+农户+经纪人”的经营模式,推动当地7000多名农民从事柳编生产加工,产品近20000种,远销南非、欧美、中东和香港等80多个国家及地区,华宇公司已经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开办了跨国直销公司,让柳编工艺杞柳文化享誉海外。2011年,阜南县黄岗柳编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安徽华宇集团工艺品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文忠,成为黄岗柳编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看着月牙湖郁郁葱葱质朴无华的杞柳,看着朴实憨厚勤奋创业的“杞柳业” 传承人,感受到自然与人文精神的天然和谐,彰显出自强不息、勇于担当、乐于奉献的传统美德在“圆梦”中升华。
从杞柳老人到非物质文化传承人,以及与日俱增的成千上万个柳编技术人员,无论是在那艰苦岁月中还是在这盛世年华里,他们靠勤劳的双手艰苦创业、自强不息,从不去等、靠、要国家的救济,显示出顾全大局的博大情怀。这是月牙湖畔杞柳人的骄傲,是沿洪淮蒙洼人的骄傲,也是阜南人的骄傲。这些值得骄傲的荣誉,彰显出独具地方特色的杞柳文化情缘, 彰显出“杞柳人”自强不息的奉献精神。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杞柳的美好形象:细长柔韧,灰绿色的皮肤,质朴无华;淡黄色或淡红色的枝条,春天开黄绿色的小花儿,温馨可人。你这可爱的杞柳,还记得吗,每逢春季,我和伙伴们来月牙湖割草放羊,观赏着你在春风中摇曳着的窈窕身姿,闻着淡淡的花香,和你一起欣赏着叫天子美妙动听的歌儿,你柔美的身姿更妩媚了,我和伙伴们的心儿也都醉了。然而,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天真、无知、单纯,谁也不曾想到,可爱的杞柳,原来你是从远古洪荒时期一路走到我们身边的,你和你的子子孙孙们世世代代,把属于自己最美好的东西,最尊贵的生命都牺牲奉献给了我们,让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艰难困苦的岁月。当春风吹又生的时候,你又把一切美好带给人间。从前总以为,你不过是艰苦岁月里,用来编筐打柳养家活口度饥荒的野生植物,改革开放了,也还是用你打柳编发家致富而已。现在想来,对你的认识未免失之于肤浅了,你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与我们缔结了深厚的情缘,积淀了丰富的杞柳文化,彰显出自强不息、乐于奉献的精神。
我们的生命都源于自然,对自然有着本能的亲和力,就像儿女依恋着母亲一样。自然给与我们生命,也给了赖以生存的物质和精神。自然启迪了我们的心智与思维,熏陶了我们的情感与情操,我们的精神,无不和自然界的日月星辰、花草树木、山川大地、鸟兽虫鱼息息相关。那么,淮河蒙洼地区这个特殊环境里的杞柳,使我们的心智与情操,得到了怎样的启迪和熏陶呢?它让我们由此感受到一种精神,一种淮河蒙洼地区的人文精神:适应生存随遇而安,自强不息胸怀宽广,顾全大局牺牲奉献,于质朴无华的平凡生涯中孕育出崇高。这是千百年来,淮河蒙洼地区渗透了无可或缺的杞柳文化的人文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想,用这句话来概括杞柳文化的人文精神,应该是“无过无不及”。杞柳文化体现出了这种君子人格。这是由几千年自然与人文有机结合,水乳交融,发展积淀而成的,独具淮河蒙洼地区风情的一种文化现象。
曾记否,有史以来,特别是当淮河蒙洼人每逢遭遇洪水冲击的时候,杞柳总是甘愿付出牺牲来缓解蒙洼人的艰难困苦的生活压力,千百年来世代如此周而复始。蒙洼人在饱受洪水之苦,生活困难的时候,深感杞柳的奉献。正是因为这种精神的世代濡染,使得蒙洼人从杞柳身上感受到一种勇于牺牲、无私奉献的高尚品质,深受启发,在不知不觉中秉承而弘扬。每当汛期到来,为了缓解淮河上游同胞兄弟姐妹们的压力,减少他们的经济损失,蒙洼人自觉舍小家顾大局。这正如杞柳老人所说,我们这里不淹,上游的人咋弄吔。2010年夏季,淮河干流首次洪峰经过王家坝,一位老人对记者说,蓄洪时候就是庄稼淹了难免有点“心疼”,不过,为了上下游的安全,这点苦咱愿意吃。关键时候就是要舍小顾大,我这点庄稼又算啥呢?国家要管的地方太多,不能躺在政府怀抱里等米下锅。多么可贵的老人家,尽管饱受水患之苦,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坐等救济。他们用勤劳智慧开拓化解洪涝灾害的出路,用杞柳编织柳编工艺品发展经济,生产自救。村民们编的顺口溜说 :小小杞柳细又软,自力更生打柳编,漂洋过海赚大钱。杞柳和蒙洼人携手并肩,显示出为国分忧的高风亮节,树立了大写的蒙洼人形象。
杞柳和人的这份千古情缘,于无声处感受到给与我的一种情愫,一种精神,让我面对桑梓油然而生一种沧桑情思。杞柳和人,在我心灵深处早已融为一体,蒙洼地区古往今来不断演绎着成千上万个“杞柳人的故事”。朋友,我想邀请你,携手漫步在杞柳丛中,去感受她的温度、体悟她的情怀,倾听她诉说在那遥远的地方,那些美丽的传说故事,也许你会明白,许多文化最早总是从原野里走出来的,连同我们人自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刘新民)
作者简介:
刘新民,阜南一中教师。专业:汉语言文学教育、比较文学研究。《中国优秀教师人力资源库》成员、获国家级最佳园丁荣誉称号;安徽民俗文化研究会、阜南作协和民间文艺协会理事,阜南历史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阜南县政协第十一届文史委员;《阜南县教育志》《阜南一中校史》和建党百年特刊《永葆初心》主编;作品发表于《阜阳文史》《读友》《淮河书声》《西淝河》《永葆初心》《安徽访谈》《阜南民生》《王家坝故事》《千年古镇方集》和百度网、华东财富网、安徽省老干部局网、安徽退休老干部网、中国发展报道网、央媒头条、阜南博览以及《颍州文艺》《颍淮文学》《淮颍文艺》等书报杂志及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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