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想起那些年被汽灯照亮的夜晚

日期:2019-01-23 19:29:56 编辑:hd888 浏览: 查看评论 加入收藏

                                                                             常想起那些年被汽灯照亮的夜晚
 
人有时候就是怪,当你融入城市生活,享受华灯初上,夜如白昼的温馨浪漫时,往往会想起自己曾经亲历过的那些逝去的时日。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的时候会突然想起那些年被汽灯照亮的夜晚。
说起汽灯,现代年轻人别说见过了,大多都没有听说过。汽灯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最为牛气的一种照明灯具了。说它牛气,是因为,那灯比起当年农家点的煤油灯要亮上百倍,比桅灯(俗称马灯)也亮得太多了。可以这样比吧,一盏如豆的煤油灯只能照亮席片儿大的地方,而一盏桅灯的亮光也就只能盛满一间屋子;可是,一盏汽灯的亮光,若是放在一间屋子里,那么,它的亮光会生出许多的翅膀从屋子里所有的缝隙里钻出来,飞向大半个夜空,你捂都捂不住。汽灯的强光刺眼,地上掉一根绣花针,都能捡起来。
我的童年的夜晚多是在黑暗中度过,我的少年时期的夜晚,常常是煤油灯光晃亮我夜晚读书时课本里一个个头上顶着汉语拼音的方块字,当汽灯的亮光把那些个夜晚照亮的时候,我会放下手中的课本,跟着一群孩子朝村头有锣鼓敲响的戏台奔去。那年月,村里每隔十天半月就唱戏,而且唱得多是一些样板戏,差不多是天天跟着伙伴们去看戏,只到现在,京剧样板戏《红灯记》《智取威山》以及《海港》和《沙家浜》等戏剧里大段唱词和对白我都能按照不同的角色背出来。
那个时候演戏多是样板戏,大队里专门有一支宣传队,每排一个戏,都要轮流到各生产队里演出,而演出的时间多是在夜晚,一盏汽灯,足以照亮台上台下,就连演员穿得服饰,涂抹的油彩,都看得分明。那个时候我们小孩子最爱热闹,往往是听说哪里有戏,我们都一场不拉地去看,有时候连饭都不吃,戏没有开始我们就提前到场了。那个时候没有别的娱乐生活,因此,对于那些唱了无数次的样板戏我们也是百看不厌。戏台都是临时找一块空地搭起来的,从四个方位对角埋上几根柱子,用高粱杆织成的簿在舞台的后三分之一处挡起来,隔成台前台后,有条件的生产队,再用席子把后台和两边挡住,这样就更像个舞台样了。演戏之前,鼓乐队要先敲上一通锣鼓,好让方圆几个村庄的人都知道今晚有演出。敲锣鼓家什的时候,就得烧汽灯了,烧汽灯用煤油,得打气,喷嘴里雾状的煤油从薄如蝉翼的灯罩里洒出,用火柴把灯罩点亮。汽灯不是谁都会烧的,如果烧不好,灯罩就烧烂了,一个灯罩一角钱,那就是两三个鸡蛋的价格。因此,烧汽灯是个技术活。一个灯罩用好了,可以连续用两三个晚上,使用不好的话,点一次汽灯就得换一个灯罩。可以这样说,汽灯是被锣鼓家什敲亮的,是被提前到场的孩子嚷亮的。只要汽灯被高高挂起,戏就快开演了。
汽灯是越烧越亮,演戏就进入高潮。中间,还得给汽灯再打一次气,不然,灯光就暗淡了。汽灯的亮光把台的演员和台下观众的脸照得惨白惨白,从远处往演出地看去,漆黑的夜晚像是被谁捅破了一个大洞,那些晃动的人影像被扔进洞里不断挣扎的魔鬼。那些年被汽灯照亮的每一个夜晚,都给我们带来快乐和欢愉,也是滋长我们精神嫩叶和文化输入的夜晚,虽然样板戏是在“三突出”的创作原则下诞生的产物,但正面人物的坚贞与傲骨,不屈与无畏,都是我少年时期“补钙”的文化元素,郭建光、李玉和、扬子荣以及洪常青等共产党人的坚定信仰深深地影响着我。
我在白亮的灯光里看到了乡村夜晚的热闹与静寂,那些个夜晚汽灯的亮光还时常在我的心室里燃烧。有灯光照亮的地方就有欢乐,我知道,当汽灯的光亮熄灭之后,乡村的夜晚会静的可怕。
 

支付宝转账赞助

支付宝扫一扫赞助

微信转账赞助

微信扫一扫赞助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